關稅往往是一種談判工具,因此最終的關稅水平可能因為對美國通脹和增長的影響,而較最初提議的更為溫和或有所限制。
新冠疫情和俄烏衝突突顯了供應鏈的弱點,導致環球更多地方實行「友岸外包」及工業政策。特朗普的當選及他的關稅計劃可能會進一步加快這些變化。即使所有新的貿易法律均需要國會支持,總統仍有權因不公平的貿易行為或國家安全理由徵收關稅。然而,關稅往往是一種談判工具,因此最終的關稅水平可能因為對美國通脹和增長的影響,而較最初提議的更為溫和或有所限制。
根據摩根大通經濟研究(截至2024年11月),假設其他所有因素保持不變,美國對中國商品徵收60%關稅可能導致中國未來四至六個季度的實際國內生產總值(GDP)增長下跌2個百分點。這將直接影響出口、投資及消費,同時面對商業信心下降的連鎖效應。為了抵消這種影響,中國政府可能會增加財政支持,並考慮實施報復性關稅和貨幣貶值來應對。
貿易緊張局勢一直是中國出口商面臨的常見挑戰。儘管自2017年底以來,它們在美國進口市場中的份額已下降了5個百分點,但在環球出口市場中的份額卻有所增加。為了應對關稅措施並管理地緣政治風險,中國出口商通過分散出口目的地和提高對其他新興市場的生產能力。與2018年相比,它們對美國的依賴程度有所降低,並且更有能力應對關稅升級。
自2018年以來,來自東協和墨西哥的產品在美國進口中的份額持續增加,部分彌補了中國產品減少的影響。東協在紡織品等輕工業製造領域方面基本上取代了中國,墨西哥在汽車業上超越了中國,而台灣和韓國則在電子產品方面取代了中國。這種趨勢能否持續將取決於未來的關稅水平、具體的產品目標,以及任何轉運限制,例如與墨西哥汽車製造相關的限制。多個因素將決定回流趨勢中的贏家:包括成本競爭力、支持性政府政策、中國產品的替代品及融入到現有供應鏈的能力,以及滿足額外需求所需的基礎設施和生產力。2018年至2019年的證據顯示,這些受惠者不單再出口中國商品,而是令增值生產上升,並向美國以外的經濟體出口產品。這可能是由於擴大的生產能力帶來了規模效益,同時開啟了與其他經濟體之間的新貿易機遇。
總而言之,供應鏈多元化已經持續多年,對中國徵收更高關稅可能會加快這種轉變,特別是對於半導體、太陽能電池及關鍵金屬等具戰略重要性商品。這種轉變將使其他成本較低的製造商受惠,但如果特朗普政府對所有進口商品加徵關稅,重新分配的步伐可能會減慢,並導致成本上升。儘管美中貿易聯繫將不再如此直接,但在短期內完全脫鉤的可能性不大。首先,關稅的具體範圍及幅度仍未確定。其次,由於中國具有競爭優勢、規模效益及沉沒成本,中國仍然是一個具吸引力的製造業樞紐,企業必須權衡回流的好處。此外,中國企業比以前更能應對高關稅的壓力。
自2018年以來,墨西哥及幾個亞洲市場在美國進口中的份額有所增加,部分抵消了來自中國的缺口。
圖表5:按市場劃分的美國商品進口情況